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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临溪成诗初探案 (1/3)

    宁远走近介绍:“这位是金门的幕僚,金墉城主离任后,一切事务都由他照应。”


    金门幕僚审视着墨林,墨林自报家门,对方的反应显得有些敷衍。


    此人身着黄衣,黄发配以山羊胡子和鹰钩鼻,透露出一丝阴郁和油滑,虽然展现出几分官场仕途的气质,但又觉得他的手段略显稚嫩:“你为何询问骨灰之事?”


    墨林眼神平静地回应:“我并未见到骨灰,所以我相信根本就不存在骨灰!”


    这番质疑大胆直接,金门幕僚脸色自然不好看:“无知小子,胡言乱语!”


    墨林半闭着眼,毫无退缩之意。


    这位青衫道士似乎不懂得逢迎拍马,对权贵毫不畏惧,也不给金门幕僚任何面子。多年前在不周山,他就是这般,葛行间未曾教他尊师重道,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何师道尊严。


    然而宁远是朝廷中人,通晓行为规范,自然也为墨林的底气不足感到忧虑:“周道长,不可信口开河啊!”


    墨林面不改色,手指着炼人炉,语气坚定:“如果有骨灰,为何不归还给家属?”


    金门幕僚眉头紧锁:“道长,你多管闲事了。宁远将军,麻烦你带他离开。”


    说完,他便离去,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绪,仿佛把墨林当作一个顽皮的孩子而不予理会。


    墨林淡然一笑,他也不是那种热衷于讨好别人的人,自行转身潇洒离去。这场围绕炼人炉的葬礼戏剧,就这样草率而平淡地收场。


    宁远连连向金门幕僚道歉,然后紧跟在墨林身后。他们绕了好几个大弯,最后停在湖畔。


    宁远很想教训道士几句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犹豫许久,终究没有说出刻薄之词。他看着道士那张素净的脸庞,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。


    “你为何质疑那位幕僚?我这个武夫看不透许多,骨灰究竟去了哪里?即使蜡人病再严重,尸体总该留下一些痕迹,让家属有个念想,这样实在太残忍了。”


    墨林从竹盒中取出白猫,轻轻抚摸:“他明显在搪塞,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骨灰。你也不要乱猜,如果我的推断没错,放入炼人炉的并非真正的死者!”
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有什么证据?”宁远闻言大吃一惊。


    “目前没有,只有猜测,如果你想听,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推理。”道士难得严肃起来,微微睁开眼,缓缓道来。


    “尸体被抬出棺材时,已经完全僵硬。但我注意到抬尸体的担架下沉幅度很小,抬尸者毫不费力,说明尸体几乎没有重量。尸体僵硬如枯木,说明这不是普通的死尸。我也考虑了蜡人病的情况,但这不可能。从医学角度来说,死亡的过程无非那几种,不会有太异常的变化。”


    “我曾听闻尸变之状,或许与此有关?”宁远久历沙场,对死亡之事略知一二。墨林摆头道:“尸变之态转瞬即逝,况且我所见之躯,僵硬如石,不似生前有血有肉之人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是也曾提及,世间诸多行尸走肉?”宁远淡然一笑。


    墨林回应一笑:“此事另当别论。总而言之,我确信方才焚烧的并非人类。你无需多问,若想证实,只需寻访那位昔日的草堂大师。待我亲见他,真相自会揭晓!”


    是日无他言,次日二人结伴同行。墨林跨上跛足马,一同向城西进发。


    宁远娓娓道来:“草探花乃金墉城首屈一指的雕塑家,昔日在太平盛世门庭若市,求雕像者络绎不绝。后来蜡人病肆虐,世道动荡,西梁军围城百八十日,艺术凋敝,门庭冷落。乱世之中,高尚难觅,生不逢时的戏子哀怨。”


    墨林闻此感叹不已:“借我笔墨,我要赋诗一首。”


    宁远闻言微微一笑,从背后的竹篓中取出狼毫递予他。不远处有一眼清泉,宁远抱着归去来兮去饮水,白猫依然沉睡。喂水归来,墨林诗已成篇。


    “这猫不吃食,连水也喝不下,还能存活多久呢?”


    “无从知晓,自师父离世后,归去来兮便是这般状态。但它只是深睡,这么久过去,你看它依旧生命力旺盛。你城外的士兵也是同样的道理,世间众人大多如此,看似生机盎然,实则沉睡不醒,最终长眠不复,恰似归去来兮!”


    此言触动了宁远的心弦,他鼓掌赞叹后问道:“诗作何在?”墨林递出一卷竹简:“阅毕请放回竹篓。”


    宁远接过竹简,又瞥了一眼归去来兮,似有话想说,却又咽了回去。思量再三,他放弃了,展开竹简,字迹狂放不羁,虽无规则却浑然天成:浪子长啸归者哀


    纵马吹箫家未随


    乱世浮沉江山遥


    青衫将军独悲凉


    “诗很美,只是我这糙汉子,领悟不透。”宁远咧嘴大笑。


    “诗佳,人却诙谐。”


    道士调侃将军,将军含笑以对。


    两人行了半个时辰,穿越金墉城,来到草探花的店铺前。店面是四面环墙的深宅大院,庭院幽深,门扉陈旧,门槛已被磨损大半。


    店名唤作探花草舍。


    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两人步入店内,草探花正在前厅裁剪竹枝。他看到二人,表情并无变化,宁远说明来意,草探花依旧是一副寒酸的模样。


    宁远在城中已久,与草探花还算熟识。草探花不善言辞,自两人进来后,只与宁远交谈,未曾正眼瞧过墨林。


    交谈片刻,见草探花对自己不理不睬,墨林主动上前,亲切地说道:“老先生,我此行有一事相询。”


    青苗公子未等他把话说完,挥手示意中断:“我已不再接手任务,更不会因言语而接活,道长请回吧。”周行仿佛早已料到,目光示意宁远:“将军,给点路费。”


    宁远点头,从怀中取出十两白银置于青苗公子面前。


    “年轻人,你可明白这样的行为有多失礼?”青苗公子面带愠色,周行却毫不在意:“世道动荡,手艺也无法果腹。况且您本就吃这套,否则也不会与官府打交道。”


    “你以为这样说我,我就会接受你的施舍?”青苗公子瞥了一眼银子。


    周行淡笑:“这不是施舍,是报酬,你回答问题理应得到。天经地义,道理分明。”


    青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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